邬崇钰:投笔从戎抗日去,堂堂正正一男儿
我叫邬崇钰,四川省崇庆县(今崇州市)正东街人,生于1928年农历八月二十八。爷爷曾经考过秀才,但因卷子不慎洒落墨点未能中举。父亲生性热忱,乐于助人,也有一些文墨,略通医术,因此街坊四邻时常求他写个文书,开个方子。父母先后生过六个子女,但只有三个存活下来,我这个老三也就成了家中的“假老大”。从小我就喜欢读书写作,不管在小学还是中学,我都是优等生。尤其作文常被老师红笔圈点,并选作范文在班上诵读。可是,此生中最令我得意的却非这些和后来上川大中文系诸事,而是另外一桩青春年少时的人生重要抉择。
在全国抗战和“知识青年从军运动”爱国热潮的推动下,我参加到中国驻印远征军战斗行列中,时间虽然不长,但在我一生中仍然抹下了浓重一笔。往事如烟,尽管已过去了半个多世纪,但一桩桩、一件件,犹历历在目。我必须把它写出来,既不为名,也不图利,只求一吐为快。让那些认识我、关心我的亲人和朋友们,对我有更全面的了解。褒耶?贬耶?于我这个七十多岁的老翁已无关紧要,我只求得到一种心灵上的慰藉和安谧。
一、投笔从戎
1943至1944年,日本帝国主义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失利,日本政府唯恐孤悬东南亚的日军被截断海上补给线,不惜动员数十万军队,加上大量飞机、大炮、坦克,孤注一掷,向平江、粤汉、湘桂等铁路沿线发动强大攻势,妄图打通大陆交通线。国民党当局决策失误,节节败退,大后方震动,形势岌岌可危。在这种形势下,当局发动“知识青年从军运动”,所谓“一寸山河一寸血,十万青年十万军”,一时间,各地大、中学生出于爱国热忱,纷纷报名参军抗日。
1943年11月,我刚年满十六周岁,正是在这种民族危亡的大背景和爱国热情的推动下,毅然决定投笔从戎。那时,我正在崇庆县城高中念书,怕家里阻拦,偷偷地借上学之机,离家出走。临行前,在枕头下面给爷爷、奶奶、父亲、母亲留下一封告别书,大意是:我不愿当亡国奴,决心投笔从戎,抗日报国。请他们不要惦念,我会平安归来。当日中午,在温江县的文家场追上了我们县中学生的参军队伍,其中有我们班的王和清、李庆成等同学。下午到了成都,经过简单的体检,便被送往驻扎在皇城内的教导第二团。第二天,便换上了一身用“更生布”(就是用破棉絮和破衣服纺出来的布,有的是用植物秸秆织成的麻袋片。是过去生产力低下的产物,也是穷苦生活的写照)缝制的灰色军装,俨然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小兵了。
在我离家之前,曾读过鲁迅的《呐喊》和巴金的《家》《春》《秋》等著作,其中觉慧的形象和离家出走的行动,对我有一定的影响。我还读过一本关于论述《南宋爱国诗人陆游的生平和诗歌》的专著,对我的影响尤深,他临终时的《示儿》诗,一直令人念念不忘:
死去原知万事空,但悲不见九州同;
王师北定中原日,家祭无忘告乃翁。
记得当时我写过一首《咏怀》诗:
万里风云起宛芦,中原离黍又经秋。
虫锼棠叶偏惊现,风坠梧桐惯惹愁。
愿掀流水沼蓬岛,甘化长星扫冀幽。
功名自是英雄事,何必求他万里侯。
诗中“棠叶”,代表中国,因中国地图酷似秋海棠叶;蓬岛,意蓬莱三岛,指日本;其中“愿掀流水”和“甘化长星”二句,便是套用陆游的诗句。于此,最能反映我离家出走、投笔从戎的心情。
二、飞往印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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